10月30日，白云山（600332.SH）针对面包财经当日早上的质疑文章，连夜发布了一则“澄清公告”，解释关于《8亿广告费》的事情。
虽然白云山只在公告中说“有网络媒体刊登了《白云山广告费迷局：8亿广告费消失投资者一片雾水》的文章”，并没有指明是哪家媒体，但是我们心知肚明，指的就是10月30日上午，面包财经的原创文章。几十家媒体平台都转载了这篇文章，只不过有些媒体把标题中“公司语焉不详”几个字省略了。大概，白云山看到的是这个版本：
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便于接下来有话好好说。既然白云山在澄清公告中说明了是针对面包财经相关文章进行的澄清，那作为当事一方，我们就探讨一下白云山的澄清公告到底是不是把广告费的事情真“澄清”了。反复阅读白云山的澄清公告，作为质疑文章的作者，真心感觉事情没说明白，疑惑反而越来越多。也许是我们理解能力太差？疑问一：老调重弹就算是澄清？白云山在澄清公告中称：“以上报告期间销售费用同比下降较大的主要原因是本集团于相关报告期内改变了费用结算方式所致。”这算是一个说法，但确实算不上“澄清”，因为类似的语言，之前在年报已经露过脸了，截图如下：
我们在此前的文章中，主要质疑的就是这句话。原标题中“公司语焉不详”，指的正是这句话交代的太简单，不够充分。你把类似的语言重复一遍事情就说明白了？不信看面包财经的原文：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白云山在2016年中报中列出的广告宣传费用尚有9.44亿元，但是到了2016年年报呈列的广告宣传费减到了5.11亿元，相较2015年的10.96亿元，砍了一半。年报中的解释极为简单——主要是本集团改变了费用结算方式，致使宣传费用大幅减少。当然，白云山在公告中随后又交代了几句话。公告中说：“销售费用的下降主要来源于本公司属下全资子公司——广州王老吉大健康产业有限公司（“王老吉大健康公司”）当期销售费用的下降。王老吉大健康公司在经营上改变了产品促销方式，从原来广告宣传费投入大部分改为销售服务费或销售折扣，导致当期广告宣传费同比大幅下降。”这还是不够清楚啊。广告宣传费“大部分”改为“销售服务费或销售折扣”。是什么时候改的？改了多少？“大部分”是多少？是51%还是99%？这个差距大了去了。时间、金额，难道不是会计准则上规定的基本要素吗？好吧，就算这个解释大家可以接受，那么另一个关键问题，公告中则完全没有解释。疑问二：为何2016年全年的广告宣传费仅为2016年上半年的一半？面包财经之前的文章是这样质疑的：“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白云山在2016年中报中列出的广告宣传费用尚有9.44亿元，但是到了2016年年报呈列的广告宣传费减到了5.11亿元，相较2015年的10.96亿元，砍了一半。”我们再看一遍白云山的公告：二、澄清说明获悉上述消息后，本公司对相关情况进行了核实， 现就相关情况说明如下：根据本公司已披露的2016年年度报告、2017年半年度报告，本公司及其附属公司（以下合称“本集团”）截至2016年12月31日止的销售费用约为38.24亿元，同比下降8.26%；截至2017年6月30日止的销售费用约为22.37亿元，同比下降14.91%。以上报告期间销售费用同比下降较大的主要原因是本集团于相关报告期内改变了费用结算方式所致。销售费用的下降主要来源于本公司属下全资子公司——广州王老吉大健康产业有限公司（“王老吉大健康公司”） 当期销售费用的下降。王老吉大健康公司在经营上改变了产品促销方式，从原来广告宣传费投入大部分改为销售服务费或销售折扣，导致当期广告宣传费同比大幅下降。以上费用结算方式的改变，不构成本集团会计政策的变更。澄清公告这部分正文，加上标点符号一共361个字，有哪个字说明白2016年全年广告费比上半年减少超过4个亿了？疑问三：不构成会计政策的变更？不需要披露？在澄清公告中，白云山特意说明“以上费用结算方式的改变，不构成本集团会计政策的变更”。公告中有这句话可以理解，因为面包财经原文中就上市公司变更会计政策的问题进行了探讨。大概是在委婉的回应相关段落吧。白云山费用结算方式的改变，是否构成会计政策变更，可以供学术界和监管机构进一步探讨，毕竟会计准则中本身就允许上市公司拥有一定自由裁量权。真正的问题在于，费用结算方式的改变，涉及的数额相当巨大。白云山2016年归母净利润15.08亿元，2016年全年广告费5.11亿元，比上半年减少了4.33亿元。仅减少的金额就已经相当于全年净利润的28.7%，相当于2016年上半年净利润的52%。如此大的金额，即便不涉及到会计政策变更，就不公告了吗？“澄清”真的很困难，幸亏还有教科书原本一头雾水，看了白云山的“澄清”公告，反而更是云山雾绕。难不成是我们理解能力太差？于是我们赶忙去翻了翻字典。发现，字典里对于“澄清”这个词语是这样解释的：“澄清”的意思是：搞清楚；弄明白。既然白云山在忙着重大资产重组的同时，漏夜发公告澄清，想必也是想让投资者和监管机构把相关的事情“搞清楚，弄明白”，绝不是为了把事情说的更含混不清。不知道其他投资者和监管部门看了这则公告对于白云山2016年度全年广告费较上半年大减的事情有没有“搞清楚，弄明白”。反正，我们是越看越不明白了。其实根本不用去翻法律法规，就能知道澄清公告该怎么写。这里有宝典：根据白云山2016年年报，公司拥有研究生403名。这本小学生版《新华字典》对你们应该不算太难。
